【飞鸢操5】径小路.终

“但你毕竟也是以神明的身份在这边降生的,”青年仿佛有些厌倦了这种争辩,用很有些生硬的语气说——靠近那一侧,反而会把自己推到边界线上。在两侧看来都是异物了。
大人啊,陆离面上又回复了江湖人那种有些疲惫和不以为然的神色,语气却出乎意料地静
大人,我早不在边界线上了。就算本来来自此方也一样——即便没有前些年的事也不会改变。我早就跨过了那条边界,现如今......
“视此虽近,遥迢若山河。”
她用了典故,甚至有些像诗。建御雷无谓地想,却是这么平静决绝的句子,是在这个国家所习的就算悲烈凄苦也用啼莺余花作比的习惯之外的。
大抵也是她意思。
好吧,他说,那我再问一件事——陆离想到了一个于情可原于理荒谬的问题,然而还好不是——他说,
作为探女的“术”,大概还没有完全失效罢,那么,你现在还能看见那些东西吗?
陆离觉着什么东西闪烁一下就熄灭了,不过更多的不是落空而是落了实地。
术啊……定义原本是神明秉之而生的能力和职责吗……
“嗳,还能。”
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神明的身份脱离了那么久还会保留探女的“术”,大概是自从自己出走以来再没有下一任探女的缘故。
又或只因缘未断,但谁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委。陆离想着,没下意看视野里却总避不开建御雷,到底幻视样影影绰绰见了什么。
一把朱漆长弓吗。
建御雷见她眼底倏忽聚了光,瞳孔拉成银色一条细线,在深碧底子上像极了正午的猫。
“看到什么了吗?”不免有些没带多少情绪的好奇,而陆离神色越发专注,如同和面前青年人间隔了浓雾,不这般就一无所见一般。然而待他要细看时那神情就变了,又散成带几分倦怠的江湖气。
——是弓啊,她说,朱红漆,梢头嵌了鹿髀石,描着一个填墨字的,是你原先那把。大人啊,你那弓上嵌了赤金三巴纹的地方,原先是写过字吗。
建御雷尚还未及反应,却见她倏然站起,而自己手里一直虚握着的玳瑁环碎裂两半。
果然是久江湖的路歧人,那原本是她腕上的,竟赚得个脱身之机。建御雷奇怪地发现自己竟没怎么懊恼——毕竟这个人,向来强留不了的,现在不出差错,她也终究会找到契机。
陆离暗暗庆幸自己说那半明半暗预兆延了些时间,以致来得及捏剑诀削断那镯子。她向后一跃同时反手就是个解锁法,只见得背后的长椅和车厢壁一时都化作零碎部件飞散出去。
她轻轻吁了口气,这时才有了真正的,如同巧妙避开陷阱直扑猎人的猫科动物的笑意。建御雷记得那时手里两半镯子尚未落地,只见她瞳仁恰好映在光里,照彻了眼底一片碧青竟像摄进了千峰翠色在后头。她说—
大人,意料之外的事,原本不少。莫说妾身,你也未必是那一边的呢。
这样说着,很灵巧地跃下正在崩解的车厢就不见了。
(通知,关于一些设定的问题,现在正在往前面的【姑苏】里加,遇到了奇怪的东西请谅解一下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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